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绘者手记
画一座山与画一头象无异
文 / 李祎凡
2018年4月我们一行人来到广西采风。我从小在青海长大,相比于青藏高原连绵不绝的巍峨山体,广西的山一座座,由于地质原因,大多是石质山,彼此不大相连,无意中保持着某种姿态和个性,像一个个有意识的庞大的身体。植被繁盛的山体覆盖了绿茸茸的“毛发”,线条圆润柔和,像背脊,像沉睡的躯体。采风的路上,从车窗这个小视野望出去,一个个山包在道两旁一路迎面扑来,这座还安稳地卧着,那座又好似绷紧了身子,随时会拔出山脚,跨步而行。
河道两岸的群山更给人这种感觉,它们好像远古时代一群迁徙的巨兽,因不明原因被石化在了这里。群山停留在河道两侧,它们的脚步有一种约定好的趋势,它们的行程则有一个秘密的目的。我和大田(田晓耕)、文字作者卢璐对山体的感受都很接近,神象山的故事也一点点在大家的脑海和讨论中形成。
2020 年春天,一群野象从西双版纳出发,一路北上到达昆明,然后南返。当时我在昆明大墨雨村的家里画着这本书的故事板,对野象群离自己的居所之近感到不可思议。很难想象大象曾广泛分布在中国境内,由于气候的变化和农耕文明对环境的改变,它们一路退却至西南边境。在这本书中,天庭众神惩罚教会人类耕种的神象,也是因为农业生产会将大量的森林化为农田,破坏很多物种的栖息地。
象群一路南下,默默退入雨林深处,留下无奈而忧伤的迁徙的背影,象群的这种形象被我融合进对神象山的想象之中。在某种程度上,画中的神象山寄托了我们几位创作者对这种充满智慧、温柔,却已退至边境的动物怀有的一份歉意和怀念。
巴咕是在一棵老榕树的枝杈上第一次与读者相见的,在巴咕这个形象上,我投射了很多童年时的自己的影子。 我小时候是一个双脚踩到大草原上,就会跑到停不下来的孩子。遇到仿佛在向我展开一个拥抱的大树的树杈,也总是充满了不受控的攀爬欲。儿童总会用身体去直接感受这个世界的不可思议。
我侧重描绘了巴咕的身体动作及他和自然环境的互动,希望能激起小读者对自然的感受力和些许野性。巴咕小小的身体紧绷着,可以酝酿出一股很大的张力,支撑他跳跃、奔跑、攀爬、发现。巴咕是野性的、勇敢的,也是笨拙的、任性的,他住在村落和神象山之间的老榕树上,期待着,但也总在和村里同龄孩子的互动中受挫着。巴咕和村落的距离,我觉得某种程度上也寓意着自然对人类的警惕。从这个意义上讲,巴咕更是属于自然的,所以他能和嗡啊及赶山鞭有着天然的连接。巴咕也是一个偶然的,不自知的英雄。初得赶山鞭,他陷入了巨大的兴奋中,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感,这也是所有神器对人类的考验之一吧。巴咕为什么要拯救村落呢?因为村落在自然里,江河、动物、村民和巴咕都在一片天地里。
这本书是在一块块木板上完成的,我用墨水笔在木板上画好线稿,再用彩铅、丙烯上色。木板的质地自然舒展,又比纸面刚硬,可以撑托起繁密的线条和堆积的细节,墨水笔画上去的线条会有油印、刻印的感觉。对我而言,板面不规则的纹理自带故事性和空间感,线条画在上面能得以呼吸。
绘本里壁画风格的元素,很多来自广西宁明花山岩画留给我的印象。采风时,站在江风很大的船头,我们从江面的角度望向两旁高耸的山壁,赭红色的小人儿和铜鼓跳跃在黄褐色的岩壁上,粗犷,原始,山体深处仿佛传出隆隆鼓声。在这趟绿幽幽的广西采风之行中,花山岩画在我们心头抹了一道厚重的赭红色。绘本里,故事也从前半部绿莹莹的江畔雨林,进入了后半部由赭红和蓝黑色的暴雨洪水构成的世界。赭红在这片阴霾大地的边边角角蔓延,也暗示着巴咕一点点获得勇气。
群山听到召唤,短暂地醒来又重新归于沉静,石化在一片被江水洗过的新世界里,继续讲述着这片江河和大地上的神秘故事。